甘孜日報 2017年10月26日
■徐學(xué)平
秋去冬來。在這樣一個寒冷的夜晚,我常常會憶起鄉(xiāng)下老家那紛紛揚(yáng)揚(yáng)的雪花。鄉(xiāng)村的雪,總是無聲無息地降臨,飄飄灑灑,比落英還輕柔,比雨絲還稠密,比空氣還晶瑩光潔,比霧靄還濃厚朦朧。那種美,簡直難以捉摸,更難以形容。
“瑞雪兆豐年?!毖┗ㄊ呛谜最^,雪越大,越能象征來年好運(yùn)。雪是冬麥的被,替冬麥保暖,為冬麥保墑。一場大雪,給莊稼人帶來一個休閑的季節(jié),一個充滿安寧和希望的季節(jié)。風(fēng)停了,雪住了,屋外一片瑩白,把天空映得又白又亮。屋內(nèi),辛苦了一年的莊戶人家,悠閑地燃起木炭爐子,化一壺雪水支在爐火上,爐火熊熊,茶香四溢,人們開始盤算起又一個忙碌的好年景。
雪給莊稼人帶來的喜悅,是難以言表的,那是一種感覺,一種別人無法替代的感覺;那是一種感情,別人難以體味的感情。打雪仗、滾雪球、堆雪人……那全是孩子們?nèi)鰵g的事兒。大人們對雪總是虔誠的,即便是掃雪,也是小心地只掃出一條窄窄的走道,掃起的雪,還要堆在樹下,或是推送到麥田里。人們珍惜雪花,珍惜這大自然的恩賜,不忍心踐踏,不忍心損壞那自然純潔的迷人景象。
那是一個童話般的世界,那是一個天真爛漫的世界。它使人們童心大發(fā),追憶起那純樸天真的童年夢。你看吧,屋上白了,樹上白了,墻頭上白了,柴禾垛上白了,院子里、胡同里、原野上全白了。放眼望去,是一個潔白的世界,一塵不染,純樸而又自然,讓人們忘掉了一切的繁瑣雜務(wù),忘掉了一切的煩惱憂愁,心里一片純凈,一片空明。
離開鄉(xiāng)村后,我時常憶起那個純潔的世界,憶起那純樸、天真而又溫馨的雪花?!拔羧パ┤缁?,今來花似雪?!泵慨?dāng)看到院里的梨花放白,純潔如雪,觸景生情,心里總會感慨頗多。有一年除夕夜,春節(jié)聯(lián)歡晚會的電視里有一個關(guān)于雪花的舞蹈,我看了心里竟是那樣的激動,接連抽了兩支煙,才略微平靜下來。那天夜里,我又夢見了故鄉(xiāng)的雪花,在我面前紛紛揚(yáng)揚(yáng),飄飄灑灑,輕柔而又溫馨地落在我的身上。我覺得身子變得輕起來,輕得像飄飄灑灑的雪花……
喔,鄉(xiāng)村的雪,使我的心靈變得年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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