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孜日報 2022年01月16日
◎宋揚
時光如白駒過隙,一天天,倏忽間,又是新春換舊年。站在新年的門口回首,那些人、那些事,讓人感慨萬千。
昨天,家族微信群里,侄兒發(fā)出報喜信息,說添了新丁,是一個八斤重的男孩。一個月前,侄兒的爺爺——我的伯父撒手人間。伯父精神矍鑠,有一把好手勁,我們幾個不服氣的晚輩常被他捏得嗷嗷叫。伯父的生命終結(jié)于一次意外事故——他在山坡上砍柴,不慎滑下山坡……伯父沒能看到重孫的誕生。
突然地逝去與靜靜地新生,家族微信群的氛圍混雜了悲戚與喜悅。我想起宗璞《紫藤蘿瀑布》里的那句話——“生命的長河是無止境的”,我們能做的,大概只能像宗璞一樣,讓時光漸漸消解失去的悲哀,然后,以期待的目光迎接新的到來。
幾兄弟中,我年齡稍小,幾個堂哥嫂打趣我,說這日子過得真快啊,仿佛我還是當年那個天天滾鐵環(huán)、玩泥巴的弟娃兒,一下子就“升了級,當了爺爺”。我陡然體會到別人口中說的“人到中年”四個字的份量。在家,父母已老,子未成年;在單位,上有領(lǐng)導,下帶新人,中年人的肩上扛著一副卸不下的重擔。
岳父病逝后,我們把岳母接到城里住過一段時間。嫌棄城里住不慣,岳母堅持回了鄉(xiāng)下老宅。這一次,老毛病又找上了她,且到了非動手術(shù)不可得的地步。手術(shù)不算大,但動刀的事,總讓人揪心。上周三動手術(shù),我和妻一直拖到周六才抽出空趕回老家的縣人民醫(yī)院。岳母躺在病床上,“回來啦,看把你們累得……”岳母微笑著看著我們。我們的淚禁不住往外冒——岳母理解我們請假不容易,她的寬慰,卻讓我們更為愧疚不安。一頭是教室里睜大求知眼睛的學生,一頭是病床上望眼欲穿的老人。生活中,還有多少人與我一樣兩難!
遙憶2020年初的好長一段時間,新冠疫情讓我不能去學校上課。上網(wǎng)課之余,我把時間投入到自己鐘愛的文字世界。那一年,我以自己上網(wǎng)課為素材創(chuàng)作的作品發(fā)表于國家級純文學期刊,并被多家報刊轉(zhuǎn)載。真實生活的記錄,讓人們看到一位普通教育工作者在教育戰(zhàn)線上的抗疫行動。之后的2021年,我擺渡自己,也擺渡學生。我樂于把自己的小文與學生們分享。學生們對老師的作品表現(xiàn)出極大興趣。在我身先士卒的引領(lǐng)下,有幾個孩子走上了文學創(chuàng)作之路。我把孩子們的作品打磨后投給報刊,偶爾刊發(fā)一次,孩子們歡呼雀躍。我和孩子們都在文學中找到了快樂。
站在2022年的門口回首,一些親人,一些往事,一份責任,一種情懷讓人牽掛感懷。未來正在來的路上,暢想2022年,我愿岳母不再承受傷病的折磨,我愿家族的新生命茁壯成長,我愿和孩子們在文學創(chuàng)作的路上共同進步,我愿偶爾冒出的疫情陰霾徹底消散……
辦公室外,銀杏樹早已只剩光禿禿的枝干。但我知道,3月的春風還會喚醒它們。無論悲戚或喜悅,我們總要振奮起來,跨進新的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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