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孜日報 2018年12月20日
◎谷永建
那年,我十歲,讀三年級。
一天,吃飯的時候,父親和母親聊起了學校里的王老師。
“外面都在議論王老師要走哩?!备赣H嚼一口黑面窩窩頭,又哧溜喝一口能照出人影的稀飯湯說。
“哎”母親嘆口氣,“這些年,老師就像走馬燈一樣,走了一茬又一茬,咱這窮村子,連個像樣的老師宿舍都沒有,咋能留得住???”
父親接話說:“王老師住的宿舍,既不遮風又不擋雨,一住就是三年,也真難為他了,只是他這一走,孩子們可咋辦???”
我撂下飯碗跑到了學校。這時候,同學們也都聽說了王老師要走的消息,昔日嘰嘰喳喳的教室一下子寂靜起來。突然,一個年齡稍大點的女同學站起來說:“咱們得想個辦法,留住王老師,不然,老師一走,誰教我們???”說著,她的淚水流了下來,同學們也跟著哭了起來。
這時,我騰地站起來大聲說道:“王老師的宿舍又破又舊,干脆咱們給老師修一下宿舍吧!”小軍和小強也站了起來,異口同聲道:“對,我們給老師建宿舍,不能讓老師走!”
第二天,一幕感人的情景出現(xiàn)了:全村老少聞風而動,這家一車磚,那家一片瓦,爭先恐后地向?qū)W校里搬運蓋房子的物料。我父親一咬牙,把給哥哥娶媳婦準備蓋新房子用的檁條都扛到了學校。幾天的功夫,鄉(xiāng)親們在生活條件極端貧困的情況下,硬是修起了兩間寬敞明亮的教師宿舍。
房子竣工那天,王老師哭了,學生們哭了,大人們也都悄悄抹起了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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