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孜日報 2018年09月25日
◎嘎子
鏡面的桶壁染上一汪碧藍,眼前的一切都是藍汪汪的,從山頂直瀉而下的雪也是藍汪汪的。我知道木桶快降到地上了,那是強烈陽光照在雪地上的錯覺。老阿洼叫我戴上墨鏡,不然眼睛會瞎的。他打開桶門時,我們馬上就讓冰冷的藍色淹沒了。
說到戰(zhàn)爭,他臉色嚴肅極了,咬著嘴唇還有些恐怖。
我靜靜地看著桶外,透明的像是玻璃的桶壁讓我飽覽晶瑩剔透,美不勝收的雪原奇美之景。我伸手朝桶壁摸去,老阿洼卻在我手背上狠狠擊了一下,滿臉上恐懼與憤怒。
我不知道他為什么那么生氣,這玻璃一樣透明的桶壁又不是什么金貴的東西,怎么會摸不得。他攤開手掌在桶壁上晃了晃,桶飛行的速度快了起來,我們一下就升到了云層之上,滿身融在了暖暖的陽光之下,腳下的厚云像翻滾白浪的大海一樣。他說,桶壁是用來操糾飛行器的,不會操縱亂摸桶壁,它會墜毀的。
我看著腳底翻卷的云,心一寒,背心感覺到汗的冰冷。
飛行器在空中停了停,就緩緩地降了下去。這時,老阿洼才說,他昨夜聽我說夢話,才知道我心里老掛著自己的同伴,那個叫肯特的人。我說,是啊。我與他在這里出的事,現(xiàn)在都不知道他怎么樣了。就是死了,我也想見到他的尸體。我也想找到我們墜毀的飛機。
鏡面的桶壁染上一汪碧藍,眼前的一切都是藍汪汪的,從山頂直瀉而下的雪也是藍汪汪的。我知道木桶快降到地上了,那是強烈陽光照在雪地上的錯覺。老阿洼叫我戴上墨鏡,不然眼睛會瞎的。他打開桶門時,我們馬上就讓冰冷的藍色淹沒了。我們都戴上了墨鏡,站在松軟的雪地上。
他指著前面說,我當時就躺在那里。那是一片披著厚雪的灌木叢,早看不到人砸到上面的痕跡了。我眼光順著灌木叢朝上搜索,在陡峭直立的冰壁下面,我看見了斷成兩截的飛機殘骸,尾部埋在雪里只剩尾尖,頭部的鯊魚牙齒還很兇地大張著。
我對老阿洼說,看,我們的飛機。他揮手叫我快去看看。我吃力地在雪窩里邁著步,跌跌撞撞地朝上爬去。站在殘骸前,我嗅到股刺鼻的金屬味。
我敲著冰凍的舷窗,想看清里面,看到死去的肯特上尉。我什么也沒看見,機艙內(nèi)空蕩蕩的,啥也沒有。我在窗玻璃上看見了一片噴射狀的血跡,眼前出現(xiàn)肯特上尉最后時刻那張難受的臉,還有在痛苦中戳進嘴里的手槍。我回頭,老阿洼也爬了上來,我難看的臉是在問他,肯特上尉為什么會那樣?他一個樂樂哈哈的美國小子,怎么突然就那么難受和痛苦,突然舉槍自殺?
他看著我難看的臉,明白了,說很抱歉,這都是我的錯。
我說,我死去的同伴呢?他指指機頭處不遠的一個雪包說,他救不活了。我努力了,他腦袋都打碎了。我就把他埋在那里了。
我說,我還是想不明白,他怎么會開槍自殺。老阿洼跪在了我的腳底,連聲說抱歉。見我一臉的疑惑,又說,他的死是我的過錯。
他說,這個地區(qū),都安有香巴拉王國的防護射線。假如有地球生物闖進來,那射線會擊碎入侵者的腦神經(jīng)的,會發(fā)瘋發(fā)狂,最后痛苦地去尋死。他看著我,臉上顫出奇怪的笑紋,說你是個例外。所以,我讓你去我那兒了,療傷之外,還在想,為什么只你是例外呢。這可是好幾千年都沒有的例外呀!或許,真像人們說的,你與我們香巴拉王國有緣分?;蛟S在你的血液里,有我們香巴拉人的基因。他又問我,基因你知道嗎?我搖搖頭,我才不知道啥叫雞鷹鴨鷹呢!連對他說的事都有些糊涂。
他說,好些事,你們地球人都不會明白,給你們講也講不清。好了,飛機你也看了,摔得這樣壞,你也不能駕著它飛回你的地方去了。還是坐我的飛行器,回到我們住的地方去。有好些事,我得給你說,有好些疑問,得給你解答。當然,我也想在你身上弄明白好些事。
我閉上了眼睛,陽光很曬,鼻尖感覺到癢舒舒的熱。
他聲腔低沉起來,有些嚴肅地說,我也想看看那個在雪地里掙扎的部落,想送他們?nèi)€好的牧場。不知他們走到哪里了?
我睜開眼睛,陽光的刺激我流淚了。在淚眼模糊中,我看到山腳下有條冰凍的河,在藍光閃耀的雪原上,冰河是條黑色的蛇,蜿蜒曲折地躺臥在雪地上。
我們下山時,風從雪山縫隙里刮過來,刺著寒冷的背脊。我們坐進木桶,老阿洼在什么地方抹了一下,木桶里有熱氣噴出來,陽光也變得溫暖極了……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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