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孜日報 2017年12月27日
■羅凌
二胡曲多凄厲,賈鵬芳這首《睡蓮》闡釋著陣痛的感覺。除本曲外,他還有一首《遠方的書信》,一般人難以超越。聆聽之下,我又一次相信了音樂的延展性,本曲和莫奈的名畫《睡蓮》同題,雖然藝術(shù)形式不同,精神卻是相通的,可謂殊途同歸。
蓮的清香,從混濁的空氣里溢出,勞頓的身心突然得到了釋放,這一刻又好像回到了南方。久違的大海依然湛藍,那些千年織就的憂傷,深深淺淺地,蟄伏于蓮蕊深處,剛倩于藕絲之間。天空沉寂下去,只有間或流動的山泉激蕩著清脆。
蓮開啟了,又關(guān)合了,甚至沒有聽到一聲嘆息。綻放又逝去的,是無限隱藏的情感吧?我不忍觸碰那些新鮮的花瓣,久久地佇立,它,被我裝進了相框。但我知道,這定格的美是呆滯的,只有瞬間的紀錄,而一石激起千層浪的壯闊,是亙古的過程,我們的眼睛,卻只能擊中最小的漣漪。
夢中的美人是最真實的,如夜晚的語言,睡去的蓮。執(zhí)一剪幽香,追逐著奔跑著,我要抵達的真實,不羈而遙遠。
鄧偉標·粵之城之千年(小提琴)
鄧偉標的作品一向空靈。但他的空靈不是深山泉石的遠遁,而是大隱隱于市的超然,《古城今昔》專輯中,這首堪稱最好。
古城今昔,在一記鐘聲里破出,積云終于散去,一冊帛書漸次翻開,泛黃的絲線古老而蒼涼。站在群山之中,從天而落的隕石遍及心野,世界之大,我卻和這古城一樣,遺世卓立,獨看千帆過盡。
這奔流的曲子究竟要述說什么?如果是一段情殤,該是滴血的癡狂。如果是繁華落盡,那該是真淳的歸隱。它顫動在我指尖,或高昂,或低落,或激越,或清揚。歷史的漫長河流,淹沒了一座城市極度的文明,斷裂的時光為它鋪上了厚厚的泥沙,億萬年之后,再度隱現(xiàn)于視角,卻只剩下了斑駁的記憶。
生命不就是這樣嗎?我們無限珍視的生命,恍若叢生的雜草,弱小,悲憫,又堅強。我們終生都在建造一座城,規(guī)劃透支,最后殆盡消亡。一千年,不過三十萬個日日夜夜,但我始終相信,生命的靈性是永遠的。
粵之城之千年。這個秋日,我深陷于它,一襟殘陽凝固了流浪情懷。琴絲拉動心扉,我隨它遠離,溯洄,從遠古至今日,直到枝頭的葉片被風拎成了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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