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薩爾雕塑
格薩爾傳統雕塑使用的材質較多,諸如金屬、木質、泥質等。所以,格薩爾雕塑受材料制約的空間因素較小,可以因場地而異,也可以視需求者的需求而異。大型的格薩爾雕塑,其高度可達數米,小型的僅為數十厘米。大型雕塑或立于公眾場所或寺廟,小型雕塑則可進入平常人家。珍貴的雕塑可為銅質鍍金,一般的雕塑則為泥質作彩,這是格薩爾雕塑與其他雕塑的重要區(qū)別之所在。
從已有的研究成果和實地考察所知,格薩爾雕塑過去沒有單體組合式群雕作品,基本都是以格薩爾王騎馬征戰(zhàn)為題材。
應當指出的是,在以往的“格學”研究文獻中所介紹的那些格薩爾雕塑作品,由于上世紀“文化大革命”浪潮的蕩滌,已經成為歷史印記,并無實物所存。近年來,我所見到的格薩爾雕塑,幾乎都是“文革”之后的新作品。這些新作品中,有兩種特殊造型是值得關注的。
1、格薩爾神變像。在色達縣格薩爾文化博物館的綜合廳中,有四尊格薩爾王的神變雕塑像。據益邛先生講,這四尊塑像的作者是色達縣文化館副館長班瑪交的作品。班瑪交曾經是德格八邦寺著名畫師通拉澤翁的親傳弟子,其藏文和藏傳繪畫功底深厚,尤其擅長泥塑。在縣格薩爾王博物館創(chuàng)立之際,他根據居米旁大師《格薩爾大師金剛壽祈請頌》中所寫的內容創(chuàng)作了這四尊作品。格薩爾王作為蓮花生大師的化身,他也有各種神變像,只不過比蓮花生大師少一相,為七相,具體名稱與蓮花生大師的八相不一樣。由于時間關系,班瑪交只塑了四尊。它們的名稱分別是攝受自在相、財運相、長壽相和護遮相。這種造像顯然是純宗教性的,是被神化了的格薩爾王的一種藝術再現;這種造像是過去所有有關研究成果中所沒有涉及到的格薩爾雕塑的新面孔。它的創(chuàng)作來源于宗教,也來源于傳統。盡管有的作品有著較強的宗教因素,但其藝術性的一面無法忽視。
2、格薩爾坐姿像。筆者在介紹色達格薩爾博物館的展品時,已經對此作了較為翔實的介紹。只想強調的是:首先,它打破了傳統的以“格薩爾王騎征像”一統格薩爾王造像的格局,人們有理由認為這是藏族藝術家的一種嘗試。不同的地區(qū)、不同的藝術家對《格薩爾》的內涵,對格薩爾王的精神境界有不同的理解,自然就會產生不同的藝術表達。色達著名的畫師拉孟不久前繪制了一套《格薩爾》唐卡,共4幅,第一幅名為“英雄降生”,第二幅名為“賽馬登位”,第三幅名為“降伏妖魔”,第四幅名為“祝福草原”。前三幅唐卡,在《格薩爾》中都是膾炙人口的故事,而第四幅卻是對《格薩爾》的一個提煉,是格薩爾王一生奮斗的追求,也是草原人們所盼望的時日。這是對格薩爾王呈坐姿造型的一個詮釋。筆者在色達格薩爾文化博物館參觀考察時,曾對色達陪同我一起參觀的人說了一句話:“格薩爾終于在色達坐下來了!”他們都說這句話,非常有意思,值得深思。
以上兩件格薩爾雕塑作品,至少說明了兩個問題:一,格薩爾雕塑乃至其全部圖像藝術的發(fā)展空間是廣闊的,它不應該有太多的藩籬,或者說受某種固定模式的束縛。二,《格薩爾》在藏族社會中,是一個藝術創(chuàng)作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藝術源泉。
格薩爾插圖
在藏族文獻典籍中,無論是手抄本或是印刷本,都有插圖的傳統。這種傳統,在《格薩爾》文本中,也被采用。所謂格薩爾插圖,筆者認為,它無法包含到前述的6個門類之中,但又不能將其排除在格薩爾圖像之外,故單列為一類。它包含傳統和現代兩個方面。
格薩爾傳統插圖,是指在歷史上,有一些《格薩爾》分部本(這里主要是指手抄本)中插繪有格薩爾王圖像,其中多數插繪為格薩爾王騎征像,也有分部本插繪的是與文本中相關內容的插圖。筆者在色達考察期間,在益邛先生處看到了一部手抄本,名為《降伏北妖》。這部手抄本內文字書寫邊框為26×5.5厘米,在扉頁的正中,就繪制了一幅格薩爾王騎征像彩圖,全圖尺寸僅為5×5厘米。筆者在第三章中,對葛艾先生的《〈格薩爾〉造型藝術在甘、阿》的文章中所談到的格薩爾王及其嶺國將領的10幅畫像作了介紹。從他所描述的情況看,就是屬于典型的《格薩爾》文本插圖。由于文本和原圖均已散失,所以無法判斷這10幅插圖究竟是哪一部文本的插圖。
格薩爾現代插圖是指20世紀50年代以來的《格薩爾》出版物中的插圖,這些插圖包括封面和內文插圖。有的是經過整理后的藏文文本出版物,有的是漢文譯本出版物。國外,可能還有其他國家的文字的文本也有類似的插圖。筆者目前還未收集到外文文本的相關圖書,在此無法舉例,只是推測而已。在國內的《格薩爾》文本出版物中,配有插圖的文本不少。在此,首先要提及的是,在第三章中介紹到的40卷的藏文《格薩爾》精選本插圖工程,其插圖數量之多,在現代出版物中當首屈一指,是《格薩爾》現代出版物中格薩爾插圖的典型代表和集大成之作。其最突出的特點是,既繼承了藏傳繪畫的基本特點,又在此基礎上有所創(chuàng)新,充分體現出了時代特點,起到了承上啟下的作用。至于其他現代出版物中的格薩爾插圖,在此亦不妨舉出幾個實例,以窺其貌。由阿圖、徐國瓊、解世毅翻譯整理、中國民間文藝出版社出版的《格薩爾·加嶺傳奇》中,共有6幅彩色插圖,加上封面彩圖1幅,一共有7幅。由王沂暖、唐景福譯、甘肅人民出版社出版的《格薩爾王傳·賽馬七寶之部》中,有4幅彩色插圖。由王沂暖、何天慧譯、甘肅人民出版社出版的《格薩爾王傳·花嶺誕生之部》中,有4幅彩色插圖。由王沂暖譯、甘肅人民出版社出版的《格薩爾王傳·世界公桑之部》中,有4幅彩色插圖。由阿圖整理、中國民間文藝出版社出版的《格薩爾王傳·漢嶺傳奇》(藏文版)中,有4幅彩色插圖。
在《格薩爾》現代版本中的插圖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這些插圖的作者跳出了傳統藏傳繪畫的圈子,以現代繪畫的手法,在忠實于文本內容的基礎上創(chuàng)造性地進行構思和設計。它代表著格薩爾圖像藝術的新的時代潮流,值得充分肯定和重視。(楊嘉銘 楊環(huán) 楊藝)